当天夜里,我独自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到了半夜,房间里传来丈夫由小渐大、由缓渐急的哭泣声,但我忍着没去看他、劝他。过了一会儿,丈夫在黑暗中抖抖索索地向客厅沙发摸来,在我跟前跪下,泪水滂沱。他对我说了不少话,有些属于夫妻间的私房话,我不好意思向读者学舌。总而言之,他在责备自己,责备自己轻薄,责备自己不检点,说自己因为嗓子得了病而不得不放弃演艺事业后十分失落,甚至觉得人生无望、无聊。他反复申明:“我仍旧爱你,仍旧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家。”他声泪俱下地求我宽恕。当时我没说别的,只是帮助他恢复平静。
我怀疑丈夫的忧郁症没有彻底根除,第二天再次陪他去看医生。
过了两个月,我利用一个双休日请来彼此的父母相聚。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了,丈夫一下子就猜透了我摆宴的用意。席间,他当着四位老人的面,红着脸向我道歉。我的父母给了他一点台阶,这件事也就过去了。
如今好多年过去了,我和丈夫一直相安无事,他的表现也很好。
曾有女友私下问我:“你为什么容忍丈夫的过失?”我的回答只有一句话:“尽量给迷途的羊羔喂一把草,只要丈夫愿意回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