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东的声音很有磁性,讲起故事来也很有条理,说起二十多年前的这些,他几乎没有停顿一下。我想,在打电话之前,他一定在心里念过千万遍。
做了错事我想逃
后来的日子,我特别努力,没有逃过一节课,没有上课捣乱过一次,吃饭的时候,脑子里也想着数学题;上学路上,嘴里也默念着英语课文。高考了,我特别有信心,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考上大学。可是,偏偏事与愿违,成绩出来了,我与大学失之交臂。毕业了,有的同学准备去外地上大学;有的同学报了名准备复读;有的同学早就打包好行李南下打工了。而我,蜗居在我那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,混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眼看着暑假快过完了。有一天,妈妈跟爸爸去姥姥家,我不愿意见人,自己留在家里。快到中午,我出去买点面条,刚走出集市就看见老师朝我走来。“易东,暑假都快过完了,你咋还不去学校报名复读呢?”老师开门见山就说明了来历。可我,不敢看老师,觉得对不起她。我没有回答,低着头默默地朝前走着。老师也不放弃,一直在我身后跟着,“易东,有什么事儿,去你家说吧,外面挺热的”。
那天中午,老师给我做了面条。不知道怎么想的,我把爸爸珍藏的白酒也拿出来。起初,老师不肯让我喝,说我还是学生。可我心里堵得慌,我想喝,想把心里的话讲出来。最后,老师打开了酒瓶盖,给我倒了一杯酒,也给她倒了一杯酒。
我们就这样吃着面条、喝着酒,讲着学校的事。老师还是劝我回去复读,我忘了是怎么回答老师的,只觉得头越来越晕,脸越来越红,讲话越来越不清楚。老师呢?脸也红了,更好看了。我怎么也想不到,就在那天,我做了一件令我至今愧疚的事情。
那天,老师穿好衣服慌乱走出家门后,我特别害怕,怕事情被别人知道,也怕老师去告我。之后几天,我都不敢出门,不敢去找同学,更不可能再回学校报名复读了。后来,开始报名征兵了,父母征求我的意见,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,一心想着逃离这个地方。
毕竟还是十八岁的孩子,没有想过去承担责任,遇到事情只是一味地向后退缩。易东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:“如果不是我的胆小、懦弱,现在事情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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