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自己封闭起来,除了与孩子们唱歌跳舞做游戏,几乎不与外面的男人来往,我害怕接触他们,虽然也有些求爱者,但我一直怀疑他们的诚意,因为我对自己不自信。
比尔常常站在教室的窗外看我与孩子们玩儿,我讨厌他这样做,可又不好意思说。有一次,他甚至兴奋地闯进教室,加入到我和孩子们的“丢手绢”游戏中,他逮了个机会追我,我跑呀跑,像是后面来了大灰狼。结果,他抓住了我,还悄悄地在我耳际说;“你真美,特别是你的屁股!”
有这种恭维的话吗?我几乎被他吓瘫了,这个流氓!我心里骂着,却莫名地脸上发烧,并且有种耳目一新之感。
现在,他居然得寸进尺,守在幼儿园门口等我。“我请你吃晚饭,可以吗?”比尔专注地看着我邀约道,我慌乱地环视一下四周,像是在偷东西,然后傻傻地问:“为什么?”想不到这给了他表演的机会,他放下笑容,很严肃地说:“我被你这只狐狸精迷住了,七窍都生烟了,我要告诉你这些,你同意和我吃饭吗?”
什么乱七八糟的!我最痛恨“狐狸精”了,他怎么乱用词呢?后来我才知道,狐狸精在他的心目中是最伟大的褒义词,也是对女人最隆重的赞美,当然这是后话。当时,我气坏了,推开他骑上车就走,他紧追不舍,满街的人都侧目看我,那场面丢人又感人,因为比尔气喘嘘嘘地一边追,还不断地用夹杂着英语的汉语解释,还又是赞美,又是表白…
他一直跟随到我家楼下,我按了防盗门门铃,头也不回地上了七楼,他呆呆地站在那儿,哑了,显然是不知所措了。当时,张艺谋执导的电影《有话好好说》正在热映,比尔看过,便有样学样,花50元请了一个民工,在楼下用标准的普通话朝七楼大叫:“香,比尔说他爱你!”一遍又一遍,正值华灯初上,整座楼里的人都在吃晚饭,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?我气得嘴上直骂:“无赖!流氓!”可那民工的叫喊声还是不停,这可怎么办?我有些不知所措了。情急之下,也学着电影里的瞿颖,装了一盆冷水,就向楼下泼去,真痛快,比尔真的成了落汤鸡,可他并不气馁,仍然和那民工一起高喊,这样下去,我简直活不了。这时,我母亲开始劝我了:“这样下去怎么行?你就下去接待一下吧!”
我只好下楼,但当我挥手要给他一记耳光的时候,我看到他高兴得像个孩子,泪水竟夺眶而出,我脸上的冰霜在那一瞬间突然地溶化了,手在空中收住,刚好被高过我两个头的他紧紧握在手里。他稍稍用了点儿力气,便把我纳入怀中,他紧紧地抱着我,喃喃地说:“香,对不起,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,我很好的,我……”就在我为他所感动,仰视他的时候,他无限柔情地吻了我,我很笨,我双唇紧闭,他就吻我的双眼……之后几天,思想斗争非常激烈,我非常痛苦。我想,事情都这样了,“生米已煮成熟米”,我是个珍惜名誉的女孩儿,也只好答应他了。其实,我做出这个决定,也因为比尔狂热的追求给了我力量,也给了我前所未有的信心。我出自单亲家庭,父亲很早就去世了,母亲为了养育我与弟弟而含辛茹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