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尔纳最喜欢的收音机节目是一位法国的老绅士的播报,他常说:
“睁开你的双眼,在它们永远地闭上之前,尽可能地去看。”
这句话一直刻在维尔纳的脑海里,时时激励着他投入百分百的热情和努力去生存。
了解到这位老绅士正是玛丽诺尔的祖父。
不过他在一战中已经牺牲了,发射这些信号和录音的其实是他的弟弟——艾蒂安。
1940年二战爆发,爸爸带着玛丽诺尔一路逃亡来到了滨海小镇圣马洛,投靠叔祖父艾蒂安。
艾蒂安是个古怪的老头。一战结束后,他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每晚,他都会用阁楼那台发射器向全世界发送哥哥的录音。
他要像从小被哥哥保护那样,也守护着哥哥渴望成为一名播音员的梦。
出人意料的是,老人十分喜欢玛丽诺尔,他温柔地为她读书,看上去十分慈爱。
可在这座陌生的小镇呆得越久,玛丽诺尔越是不安,她感觉自己的生活被拦腰截成了两半。
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,爸爸在做好圣马洛的小镇模型后,就要赶回巴黎一趟。
父女俩天真的以为一周之内就可以重聚。殊不知,这一别,就是永别——爸爸在火车上被逮捕,随后被押解到德国,生死未知。
玛丽诺尔的世界彻底黑了。她把自己幽闭起来,不洗澡,不说话,也不再渴望外出。
她只想回到巴黎的家里,听窗前栗子树窸窸窣窣,听街上奶酪小贩撑起遮阳棚,伸手就能握到父亲温暖的粗大手掌。
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安,而维尔纳被迫成为了一名纳粹士兵,在残酷的战场上,他一次次质疑着人性和自我。
在柏林学习时,维尔纳意识到每个男孩都是一堆土,而那位油光满面的校长就是陶艺师,他要塑造四百个一模一样的陶罐——失去个人意志,只知道自我牺牲的陶罐。
他曾亲眼目睹最好的朋友因为反抗教官被暴打至脑损伤,却站在一旁,不敢出声。
愧疚、恐惧始终裹挟着维尔纳,他觉得所有的男孩都得了魔怔。
听说维尔纳想逃。
可就在这时,他被任命为国防军的特种技师,登上了发往苏联的火车。
在前线,维尔纳成功地找到了许多敌方的无线电发射点,但他感觉不到一丝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