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《我的诗经》里还说过:“歌德八十岁了,还会爱上十八岁的姑娘,有火热的情诗为证。他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年轻人。我从不羡慕那些短命天才。我希望自己有普希金的青春,再加上歌德的晚年。”愿以此和张后共勉。兄弟,我们离八十岁还远着呢,好好地活着,好好地爱,好好地写诗。怎么过都是一生,还有比做一个诗人(尤其是普希金那样的爱情诗人)更有意思的事情吗?
即使梦想被拒绝或磕磕碰碰,也同样有意思呀。在生活中的被拒绝,有时比被接纳更能激发一个诗人的灵感。对于他的创作来说,痛苦比愉悦更有价值。叶芝终生都在苦恋女演员毛特·岗,这段极为漫长的单相思还是有回报的,那就是促使他写出《当你老了》这首经典的爱情诗。难怪毛特·岗真的老了之后仍不后悔当初的态度:“世界将会因为我拒绝了你而感谢我!”是啊,即使她与叶芝共结连理又怎样呢?爱尔兰不过多了一个幸福的丈夫,却极有可能失去一位苦吟的诗人。至今,我们将读不到如此深沉的诗句:“多少人爱你年青欢畅的时候/爱慕你的美丽,假意或真心/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/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……”我们在感谢叶芝的同时难道不应该感谢拒绝了他的女人吗?叶芝所荣获的诺贝尔文学奖杯,我觉得有一部分属于毛特·岗的功劳,属于折磨过诗人的爱神的功劳。
张后,我祝愿你的这部爱情诗集里,或未来的爱情诗创作中,有可能出现《当你老了》这样的经典之作。
裴多菲说:“诗人都是夜莺,苦恼的夜莺,折磨它吧,这样它就能唱出美妙而苦恼的歌声。”人类中惟有这一群体,会将命运安排的磨难视为珍贵的赐予,在刀刃上跳舞,使痛苦演化为一种美。我在北京参加诗歌活动,经常遇见张后,总体上感觉他的生活不无沧桑,因而他的情诗也不只是单纯的“甜品”,有复杂的回味。这是好事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