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对于顾城和谢烨的纪念,可以分看成是对于“诗歌”和“人”的纪念。顾城作为诗歌符号,是大于谢烨作为“人”的符号的,这在诗歌尚处于黄金时代末期的1990年代如此,在恶搞体泛滥、人人皆可诗的网络时代也是如此。纪念顾城,是因为他那个纯净、天真、和谐、纯美的梦幻世界,是很多人的诗歌理想,也是人们对诗歌传统审美的认同和怀念。民间自发的组织纪念活动,在促进诗歌向诗本质之美回归是有帮助的。在诗歌圈子日趋浮躁,诗人急功近利、炒作盛行的时候,重提顾城的意义在于寻找诗歌的文本而不是塑造和美化一个偶像。
在探讨诗歌和人的关系中,主流的观点一直认为,首先要做好一个人,其次才是好的诗歌。追求好诗的前提是不能丧失人格和尊严。从这个观点看,顾城和谢烨都是需要纪念的,他们都是诗人,他们在同一天离开这个世界,他们用自己的悲剧来警醒诗人,如何区分世俗生活的真实和诗歌世界的虚幻。那么,我们为何不在为顾城献上一圈花环的时候,也为谢烨点燃一盏烛光。
社会的漠视,文学的被边缘化,使得诗人成为最容易陷入精神困境的一个群体,前不久,湖北籍诗人余地在家中自杀,再次证实诗人内心世界的脆弱。什么实现自我与社会的价值,维护精神王国的纯洁,唤醒人们对诗歌的关注……这些只是自私自利的借口。在眼下,社会赋予诗人的责任已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,但不得不需要一再提醒的是,为自己负责,也是一件神圣的任务。
再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更让人发现诗歌的一无所用,诗歌成为垃圾的唯一好处是:诗人们的脸皮厚了,神经坚强了,每天忙着拉帮结派和出名,虽然少写了不少好诗歌,却也降低了那些毫无价值的死亡几率。什么时候诗人之死不再被美化和崇拜,诗歌写作或许才会回到它应走的道路上来。
(图片来自顾城之城网站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