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回来小说的第一部,我们和梁老师开始了密切的互动。《人世间》从上个世纪70年代初写起,自然要涉及到从那个时代起始的许多社会生活细节。“三八红旗手”的说法是哪年有的,70年代还有没有,我们要查资料。《悲惨世界》在“文革”前出过几卷,我们要去核实。更有人和世事的分寸拿捏和尺度把握。我们对发现的疑问能解决的尽量解决,不好解决的专门做有笔记。梁老师的写作与我们的审稿有条不紊,持续推进。这是一次深度的而又特别高效的合作,更是一段难忘的经历。这其中有我们作为编者的理解和要求,更有作者的宽容和大气。
眼看《人世间》的初稿就要完成,图书出版合同也该签署了。2017年6月5日,我们来到梁老师家中。梁老师说:你说要签上十年,十年里一万册总该能卖得掉吧!我说:那我们写不写起印数?梁老师说:现在做出版不容易,只要你们把书做好、做到位。我不敢相信。我很清楚,现如今,一位知名作家对自己的新作提出五万册八万册的起印数,早已不算稀奇。而梁老师对自己要写整整五年的长篇小说,居然不提起印数上的任何要求,在我看来,如果不是绝无仅有,也一定是闻所未闻。我毕竟在这个行业里待了很久。梁老师对他的写作是信任的,同样他对中青社也充满信任。新上任的中青总社社长皮钧得知后,很感慨地说:“梁老师这么信任我们,我们更要对得起这份信任!”
完成初稿后,梁晓声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进行修订。2017年9月4日,书稿全部完成。但一件挠头的事还没有着落,这便是书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