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穆新成想到杜月笙
周育民
山西省繁峙县副检察长穆新成被纪检部门实施“双规”后,穆家查出的财产金额据记者估计肯定超过亿元。这位被矿主们称为“二哥”的官员,可以摆平矿主们经常发生的动辄上千万利益的纠纷,“进贡”源源不断。可以想见,这位“二哥”不仅有权、有势,也有手腕,运用黑白两道都游刃有余。但许多人读不懂的是,这位“二哥”还乐善好施,经常救贫扶弱,颇得人心。一个贪赃的官员,处事不循法规的官员,却能如此乐善好施。锒铛下狱,还能得到一些人的惋惜和同情。对于这样一种人,怎么看?我想起了旧上海滩上的闻人杜月笙。
杜月笙靠黑道由一个小瘪三变成海上闻人以后,涉足工商金融各界,党政军警各部门,不仅能调解资方纠纷,而且能调解劳资纠纷,法租界当局、华界当局都得看杜老板的面子,其乐善好施也是十分出名的。杜月竹平时的小恩小惠已不足挂齿,其出巨资救济灾民,资助罢工工人的生活费,甚至组织别动队抗击日寇,这些豪举曾引起一片喝采。这个由下层社会崛起的黑白两面光的大亨的经历,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病态的写照。
穆新成的善举与杜月笙比起来,倒像是个小瘪三。无论杜月笙如何乐善好施,甚至还表现出了一定的民族气节,但他终生无法改变其黑社会大佬的基本形象。杜月笙是病态社会的产物,在繁峙出现象穆新成这样的人物,反映的却是社会的病态。穆新成有着副检察长的光环,但在说不清是黑道还是白道的矿主们眼里,却是“二哥”,既然是哥们相称,其行事规矩就完全不是什么党纪国法,而是哥们义气。行侠仗义,自然也包括扶弱济贫,到处恃强凌弱、好勇斗狠的强梁,至多横行一行,成不了大气候。从这点上看,穆新成已经成了“气候”,在官为副检察长,在社会为“二哥”。这种黑白两面光的人物的产生,是一系列社会病态机制互动造成的,已经不能简单地用“权钱交易”、“官员腐败”等原因去解释了。穆新成已经锒铛入狱,不足深虑,我所担心的是,如果我们不消除产生这类人物的社会土壤,还会有新的穆新成产生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