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欢现在面对的不是县长,而是一个叫做黄嫂的中年妇女,她管着小楼。小楼里还有几个比合欢大不了几岁的女服务员,都是本地人,有县城的,有农村的。合欢听着黄嫂一二三四地和她讲规矩,又拿着一大串钥匙一楼二楼三楼领着她走了个遍。走廊两边的门一个模样,推开门,房间里倒有些差别。她记住的是赵县长的房间,里外两间,玻璃窗朝着那座宾馆。
一天的活忙过去了。就在她觉得大海茫茫举目无亲时,赵县长吃完晚饭一脸酒气通红地来了。他回来洗洗脸,落落汗,换身衣服,歇口气,再接着去应酬各方来的领导和客人。合欢早已学了规矩,给县长拿拖鞋,沏茶水。赵县长摆摆手,指了指冰箱。合欢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,放到赵县长面前。赵县长仰在沙发上,两腿跷到凳子上,招了招手,让合欢坐在他身边。合欢坐了。赵县长摘下眼镜,很随便地搂着她肩膀,就仰在沙发上养开神了。
合欢便一动不动完成这个新来乍到的任务。
赵县长觉出她的拘谨,轻轻摩挲了摩挲她的胳膊,又拍了拍她的脸蛋,让她再去拧一把毛巾。而后他又擦了把脸,站起身振了振双臂,做了两个扩胸,对着镜子梳了梳有些稀疏的头发,拍了拍圆硕的额头,很县长地走了。临走说了一句:我半夜才回来,你把床铺好就去休息,不用等我。
合欢还是等到半夜赵县长回来。
这样一连等了三个半夜,她终于和赵县长说上正经话了。
赵县长第三个半夜回来,仰在沙发上,将腿跷在椅子上,合欢给他捶腿。看见合欢脸色抑郁,就问:来了县里,怎么不见你的笑脸?合欢说,她妹妹被人拐跑了,哥哥被关到了看守所里。赵县长抬眼看着她说:这事可有点麻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