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旧贾沙乡陡岩村的村民,不满祖辈的山被掏空却无法得利,就曾多次拿着枪械冲进当地矿山,疯抢锡矿与数百斤的炸药。 然而,这样血腥的抢矿盗矿,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。这首先缘于矿的枯竭。年,个旧矿区的锡保有储量已不足探明储量的,仅可维持至年。
主人----
工人们在城市里都是趾高气扬的,
因为大家是这座城市的主人
。整个红河也流传着
嫁人就嫁云锡人
的说法。
不仅是盗矿者。人们发觉,矿石的枯竭,也如章鱼一般控制着他们的生活。 岁的宋爱华,如今是一家色情的老板娘,每日都要站在街上,替一群打扮妖艳的性工作者招揽生意。头发花白的她,总会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。 她想起工人村位于城南老阳山上方圆一公里左右的建筑群。年,宋爱华随父亲坐着窄轨小火车来到个旧,趴在车窗上,望着远处红砖楼自山脚蜿蜒而至山顶,惊叹极了:真像空中花园。 年之后,位于个旧的云南锡业公司(下称云锡)被列为苏联援建的个重点项目之一,工人村由此诞生。宋爱华回忆,由云南抽调八州人力物力修建的工人村,洋溢着那时特有的共产主义是天堂的理想主义气息。 上百栋苏联专家楼,均仿照前苏联三层起嵴闷顶式住宅建造,对称、方正;内部设计也秉承大集体、小自由的原则:没有厕所,一律上公厕;厨房也是两三家共用。 年幼的宋爱华,常会听到小楼里有人唱《三套车》、《阿廖沙》。
歌声悠扬,一如这个西南边陲小城里日渐浓郁的浪漫主义气息。那时工厂的姑娘们都会用报纸包上一双舞鞋,下班后奔向个旧工人文化宫跳舞。 人们也沉浸在集体主义的自豪中。宋爱华记得,每到周末,工人村都会掀起一场卫生红标签大赛。她站在山上俯瞰,几乎每家都在打扫卫生。 年,宋爱华如愿进入云锡选矿厂。那时她觉得工人们在城市里都是趾高气扬的,因为大家是这座城市的主人。 工人村初建时,杨树清家还是老阳山下种田的农民。小时候,他们称呼工人村的子弟为上面的孩子。 他羡慕工人村的安逸生活,为了能吃到个菜,还随便添的工人饭,杨树清还偷偷用家里的菜去交换饭票。 一切荣光都因矿而生。 占世界十分之一、中国三分之一的锡储量,让个旧在年建市后迅速膨胀。年,个旧甚至取代蒙自,成了红河州首府。整个红河也流传着嫁人就嫁云锡人的说法。 与座散落在全国各地的资源型城市一样,新中国成立伊始,个旧就在赶英超美、实现工业化重责的驱使下狂飙突进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