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媛瞥了一眼站着的谁人汉子。间隔云云之近,母亲的声音他听不见吗?
他背对着母女俩,一动不动。田媛看不见他的心情。哼,她狠狠地想,我终于要分开你了——田开国,你这下兴奋了吧?
“不风俗就常回家,这里始终是你长大的处所……”母亲念叨着,然而比起田媛的去意,任何劝阻都是杯水车薪。
那年她18岁,还不分明“飘”的现实意义。大概会很苦,大概会很累。无论怎样,能分开父亲,就是值得的。
在深圳的4年她时常缅怀老家的饺子,还勤学校四面就有一个饺子馆。东家是个很热情的东北姑娘,看到田媛来,总要多添两个,“熟客,老乡!”
然则她吃不出家的味道。那着实是父亲的味道。
1984年,田开国“下放”到哈尔滨国营构筑公司,从最低等的水泥工做起,这个事变对肺部有害,不外能分到一间小屋子,给母女俩一个巩固的家。
常年与泥灰作战培育了他那双有力的手,包饺子出格得劲儿,打起人更狠。
一天,7岁的田媛下学回家,进门就闻到饺子香了。她不由得先尝了起来。真好吃。再来一个,又一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