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幸郑钜枚也划为“右派”。有一次,在黄岩开会训话时我俩瞠目相视,心照不宣,可是在“文化大革命”结束后他等不到平反喜讯,一病身亡。
接着他说:“现在都好了,我上次在省里参加政协会议,碰上汤元炳主委,汤老要我到省工商联谈谈,他告诉我,现在工商界又可以有所作为,跟党走、听党话,要干的事多着呢。椒江已设市,根据民建省委会意见,凡是市一级都可发展民建组织,你可以先参加。”普德对我还说了一大堆话,我终于明白了民建原来是这样的组织。我连声责问:“你这胖子说话斩头斩尾,吞吞吐吐给人吓了一大跳。”他接着又说:“这消息难道不是平地一声雷声吗?而你绝对可以参加进来一起干,你是与工商界有一定渊源关系密切的人士。”他又讲起椒江工商界有联系的知识分子,工商业者都可以参加。讲到这事时,我想了一想,我还参加什么组织啊!在我年轻时想参加共产党,也期望过搞抗日救亡宣传,也经受过牢狱之灾,后来又曾参加过地下新青年团,为海门解放,在直区政府工作,不幸“三反”运动遇到波折,大鸣大放反“右”运动又遭难,真正是一波三折。
今天已平反了,中共浙江省委有专门文件给我平反复职,善始善终不留尾巴的确切结论。今天又退休了,与花木山石为伍,这就是我的“善终”。青春旺盛时期都虚度了,还出来搞什么民主党派发挥余热?我干脆地回答他:“好意心领,难以从命,让我图个善终吧!”这时的心情确是万念俱灰,以为自己在运动中是个糊涂虫,不会见风使舵。在农村劳动改造二十多年,这苦日子的生活是在艰难中度过的。为生活所迫,把最小的女儿送给人家做养女,改名换姓,到现在也理不清。虽然我对民建有了解,但对自己的人生遭遇不了解,不会审时度势,做事说话凭热情,凭着爽直的个性,把一家带进不幸,罪及妻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