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医院的感染三区工作,接待我们的时候
,当地的护士长给我们讲了感染病区最初建立时的艰难。患者暴增,来看病的人都在求救,她在人群中每走一步,都有无数双无助的眼睛望着她。防护服不足,医生们把防护服让出来,优先提供给护士穿……她一边说一边流泪,我当时特别难受,觉得自己来得太晚了。要是能早一点儿、再早一点儿帮帮她们就好了。我们院的护士被分配护理轻症患者,他们的隔离病房像方舱医院一样都是板房。
白天值班上午4小时,下午4小时,4个护士负责40多名患者。进入病房就要跟外界隔绝,所有的沟通都靠对讲机。我们会把患者的基本信息写下来,把单子贴到透明的玻璃门上。穿着防护服的身体特别沉重,听力也会下降,自己就像离开水的鱼,总是喘不上气。
给患者们发饭,他们总是用双手接过来,就怕耽误我工作。从我们进入病房开始,就不断听他们说感谢,“感谢你们从黑龙江来帮助我们”。一双双捧起来的手,那些盛满感谢的眼睛,让人特别揪心,也特别感动,我从没这么清晰地感受过,我们是“共饮长江水”的一家人。
三区有一个特殊的患者,本身有糖尿病,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。她打完胰岛素15分钟之内必须吃饭,每次给她喂饭都是斗智斗勇。有时候该吃饭了,她困得睁不开眼睛,手都是哆嗦的;有时候她当着我们的面吃下药片,一会儿背着人又偷偷吐出来。每次给她喂完饭,我都要出一身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