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真是到更年期了,妻越来越闹心。
“你的心思一天到晚放哪儿了?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?你竟然连我的生日都给忘了……”哭声埋怨声声声入耳,我真快疯了。近两年,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吵了多少回,家里的盘子碗都换了好几茬。刚开始她这样闹,我还稍稍安慰一下,也帮着再去超市大箱小箱往回拎碗,次数多了,日子久了,人就疲了,就烦了,憋不住就冷哂几声“有本事把电视电脑也砸了放把火把房子烧了”之类的狠话,妻顿时像失子的母豹发疯暴怒,像烧锅里的螃蟹张牙舞爪,看那狠劲儿是恨不得把人囫囵个吞下去连骨头渣子也不吐。好男不跟女斗不是吗?咱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?从此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有暴雨来袭征兆时,就早早溜之大吉,或去街边溜达蹭象棋摊子,或去广场看老太太们练太极,也有时候会跟三几个老友猛灌酒。
浓醉而归,妻更是发飙,疯了似的,问我眼里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,有没有这个黄脸婆的老妻——有没有?怎么能够没有?那样多的岁月一起走过,日日夜夜耳鬓厮磨,就算是棵豆芽儿也长成参天大树了,就算是块千年寒玉也捂成暖炉了。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底里慢慢地软和了,女人到底是女人,竟不懂日子就是日子,每一个今天才是最重要的。何必为了一个过去了的日子闹的鸡飞狗跳合家不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