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了,终于离了,再也不受心灵上的折磨了!”70多岁的岳师傅手里拿着离婚证,发出了这样的感慨。
俺是岳师傅的徒弟,当年单位派俺跟着他学开大客车,俺俩结下了“忘年交”,对他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。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期,岳师傅在部队汽车连当排长,农村的父母给他拍电报,让他回家相亲,对象是邻村的姑娘,叫小叶。岳师傅和小叶只见了一面,觉得这姑娘挺腼腆,长相一般,话不多,但干农活是把好手,能顶一个男劳力。
双方父母都愿意,也不管他俩愿不愿意,就选了个好日子,让他俩成了婚,岳师傅在家住了一个星期,就匆匆而别。岳师傅在部队干了十几年,和小叶是聚少离多,两人见面也没有共同语言,小叶说的是地里的庄稼收成,岳师傅说的是部队的趣闻轶事,小叶也听不懂,净问一些低级问题,让岳师傅苦笑不得。小叶生了个男孩,岳师傅转业到了水电施工单位,常年在外地,和小叶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面,孩子也照顾不了。岳师傅和小叶的感情也淡漠了,一次,他刚从工地回到市里面的单位宿舍,小叶带着孩子来了,说别的孩子都说他没有爹,一天到晚受欺负,城里学校条件好,就让儿子跟岳师傅生活。
岳师傅几次想张嘴提离婚的事,可看到小叶因为操劳而布满皱纹的面庞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小叶的父母提示她,女婿是不是在外边有人了,小叶每次都是痛苦地摇头,说相信他。儿子也长大了,岳师傅找单位领导把他安排到自己单位,儿子提出把娘接来一起住,岳师傅说自己常年都在外地,她一个农村婆姨,在城市里根本生活不习惯。岳师傅退休了,还是尝试着把小叶接到了市里面住了一个多月,双方再也受不了了。她说觉得压抑、难受,他说感觉就是受折磨,一天连十句话都说不到,寂寞,憋得慌,天一亮就出门找同事锻炼去了。小叶提出了回老家,岳师傅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,只是从存折里取出来钱,装到她的提包里。她也上岁数了,腿脚不灵光了,但还是坚持下地干活。小叶主动提出离婚,说两个人到现在一点感情也没有了,何必都拖着对方。婚姻登记处里,工作人员专门在封闭的办公室里给他们调解,小叶说双方都想开了,没必要在一起了,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