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冷天里,我用凉水洗了把脸,强迫沸腾如海的自己冷静下来。
回首前事,活该,咎由自取,报应,这类词汇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,我知道,这次自己绝对不会心软的。
不过,以我对父亲的了解,这件事绝不会到此为止。
事到如今,我最应该防备的是,他去骚扰另一位走出阴霾,与此再无关联的人。
第一次见周姐,是初一时的一个星期天。
那天,我和同班的几个学生一起到镇上的网吧上网,正好看见父亲搂着周姐从旁边的招待所出来。
四目相对,我和父亲都愣住了。
网吧近在咫尺,我上网的事情怕是不攻自破,父亲则站在招待所花花绿绿的招牌下,像个大写的尴字。
周姐看看我,又看看父亲,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一笑拍脱父亲僵直的手,从包里拿出几个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塞到我手里,说:“小孩子要好好学习,年纪轻轻的别整天想着上网。”
然后朝父亲挥手走了。
父亲也反应过来,领着我往家走,一路上,把我训的狗血淋头。
其实让父亲骂两句无所谓,母亲脾气暴躁,这事儿如果让她知道了,少不了一顿毒打。
眼看已经走到楼下,我两腿颤栗,吓得大气也不敢喘。
父亲口气一转又说:“念你是初犯,今天这事就算了,回去别跟你妈提,她下手也没个轻重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,这才有心去看手里的宝贝——汗津津的小手早已把那块巧克力捏成一滩烂泥,粘粘的软软的,不过放到嘴里是真好吃。
后来,贼心不死的我又多次偷去网吧,结果正好碰到了坐在里面的周姐。
她嚼着口香糖,把键盘按得噼啪直响,更妙的是她和我玩的是同一款网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