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经常叫我过去吃饭,可是,我根本融不进他们家和谐的氛围。
2018年5月,我接到隔壁王奶奶的电话,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当天,我跟公司请了长假,回了老家。
奶奶的身体里查出了肿瘤,却还是一副“守财奴”的口吻:“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,咱回家,不治了。”
我按住她瘦得枯干的手:“你放心吧,我有钱,一定会给你治好病,你不是一直念叨着,让我还你这些年的抚养费吗?”
晚上,奶奶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存折,她一直不信任银行卡,总怕她的钱会被别人划走。
那存折上满满的几大页,密密麻麻地印着她每次往里存钱的日期和数额。
我几乎能看到,她瘦小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走进银行,存进一份份希望。
我忍住眼泪跟她开玩笑:“您真是小气鬼,这钱啊你好好留着,就算你走了,我也给你放进棺材里的。”
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,却依然很爱“骂”我:“你真的是没良心,我攒这钱,还不是想给你留着。”
听着听着,我忍不住抱住奶奶……
奶奶的病没有花很多钱,她走得很快。
按照奶奶的遗愿,我把她埋在了后山的树林里。
她常说,在那里,能一眼看到我俩的院子,她得盯着这个家,才放心。
临别时,我又看到了木门后刻着“奶奶是个小气鬼”的那行字。
打开厨房门,我恍然看到当年那个小孩,站在小板凳上,努力挥舞锅铲,炒一盘丝瓜鸡蛋,这样等奶奶干完活进门来,才不会骂她是吃白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