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平坐在马路牙子上,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消瘦,米琪哇地哭出了声。
费平回过头来,他看到一个狼狈的女人,裙子撕裂,赤着脚,手里拎的一双高跟鞋,其中一只断了跟。要命的是,她满脸的水,分不清是汗,还是眼泪,还是鼻涕,额前的长发黏在脸上,在灯影下,异常的诡异。
我打不到车,怕你等急了,只好跑,裙子太窄,迈不开步,我把它撕开了,走到小区门口,鞋跟崴在了石缝里,断了,就光着脚。
费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,他不说话,猫着腰。米琪一愣,转瞬明白了,爬上了费平的背。以前,她总让他背她,他瞪着眼,不行,让人笑话。说着拽着她,上楼。八楼,没有电梯,他们一边走,一边石头剪子布,三局两胜,确定谁做饭谁刷碗,每次都是费平赢。米琪不是白痴,她是让着他。
才上二楼,费平的脚步就慢了下来,呼吸也加重了。米琪蹬着脚要下来,费平就是不撒手,到了五楼,费平的身子有些晃,汗浸湿了T恤。米琪说,放下,歇会儿。费平执拗着,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喘气。米琪用手擦拭费平脸上的汗,然后蹭在自己的身上,接着再擦,可是费平的汗不断地出,米琪的泪忍不住下来,滴在费平的头上,混在他的汗水里。
进门的时候,费平瘫软在地上,米琪摔了下来,费平冲着米琪笑,我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