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爱得死去活来,削瘦的小脸上渐渐有了红晕。春花爱得又痴又没心眼儿,她总隔三差五地问我借钱,我问她老借钱干什么用,她不回答。要知道她也是每天有进项的,虽然她的歌唱得不怎么样,但很会来事,也讨得不少客人的喜欢,第晚下来,也能捞到可观的小费。后来我才渐渐看出了门道:阿强变样儿了,打起了金利莱领带,穿起了彬彬衬衫,操起了摩托罗拉手机,鹗鱼真皮带把他微微凸出腹部圈得十分得体,他整个儿就是一资本家阔少。
春花的爱情故事来得轰轰烈烈,去得也轰轰烈烈。
一天晚饭后,天色尚早,春花拉我出去买点药,我们坐了十几分钟的出租车,来到一个偏僻的药店门口,她转过头对我说:“你就在门口等我吧。”
我没多想,以为她只不过是买点妇科类药。
回到房间,已是八点来钟,她催着我去上班,并要我代她请假,看她一脸的憔悴,我想,也许病得不轻,就嘱咐她好好休息。下到三楼,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袭来,我总觉得春花今天怪怪的,来有及细想,赶忙折回楼上,房间门却怎么也敲不开,我急忙到服务台打电话找保安。
最后,门被撞开了,春花口吐白沫,已服下了大半瓶安定。
出院后,春花 没有流泪。但我知道她是伤心欲绝的,不然像她这么乐观的女孩是不会又一次给生命开玩笑的。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她心爱的阿强 是如何疼她、爱她。她让我想起精神崩溃后的祥林嫂 。但是她的阿强再也不会回来了,他又在追逐我们一个正走红的同事芳芳 ——一个更丰满、更美丽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