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去睡了,音响,电视,统统不关。我一一关掉,突然看到一张碟片,是他们刚才买来的。《我的野蛮女友》她曾经无数次央着我陪她一起看,说实话,我实在看不下去,看到一半就跑去阳台抽烟,每次被她拽回来,我就开始假寐。到后来,我乘她不注意,把碟找出来,扔掉了。她看了无数遍,看得台词都背得出来,居然今天又找人看了一遍。这个疯子。收拾完客厅,我回卧室,刚要进去,他们那边房间打开,她打开门,笑嘻嘻地说,老爸。干吗?借个套子。什么?借个套子。我****WBD!她呆呆地看着我,过了一会,低下头开始掰手指——你是我爸,我WBD就是……
那天晚上在我印象里有两个版本。在第一个版本里,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,瞪大眼珠望着天花板,任凭隔壁欢愉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涌来,我跳下床,翻箱捣柜地找棉花,塞耳朵。不容怀疑,我是故意翻得惊天动地的,在翻弄的过程中,我脑中反复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的经典形象,头发散乱,动作迅疾且频率很大,还兼抽搐症状,如果你有看过尼古拉斯·凯奇演的《离开拉斯维加斯》,那会比较好理解一点,对,就是浑身发抖的那一种,最后我瘫在写字桌下,手里握着唯一找到的两片邦迪创可贴,上面还有一只小熊,一只小兔子。那是她上次从楼梯上摔下去,我给她买的,她觉得太可爱,不忍心贴。于是我把它们撕下来,贴在脑门上,呼呼喘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