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出丧的时候,他妻子把眼睛哭得像小灯泡,他的儿子只有8岁,走在前头,抬着他的牌位,白花花的麻布差点罩着眼睛,走起来有点趔趔趄趄 。他时不时就会来我家玩,张大娘看到他冲我咧了咧嘴,唾了一口骂道,“这孩子肯定是野的,他爹都这样了,他还笑得那么开心 。”后来那小孩就被喝住了,再也不敢笑了 。
夜里娘拿着针在缝补衣裳,随后便跟爹说了我看书的事。那大概是下午娘叫我去烧水, 我便拿着《红岩》看得入迷了(那时候村长特地叫人帮忙教村里认那些书,其中就有《红岩》),被娘瞅见了,二话不说就把书扔进了火堆里,还拿着棍子把我砸了一顿,现在连肩膀还疼着。她弩了我一眼便说:“她爹,这孩子居然看黄书,你该批评下,不然被批斗了就不好。”说完觑见那灯芯越燃越亮,随手掐短一点 。突然那黑乎乎的影子越过我的身体,我“啊——”地一声跳起来,只见张大娘鬼鬼祟祟地挪着步进来,然后又去门口瞅了瞅,把门关得严实后坐下说:“你听说了?”娘一脸迷惑地看着她,也真不知道为什么像偷了东西的人似的,干嘛把我家的门关上?!张大娘招了招手,母亲附耳过去后“啊——”的一声,“这是真的?”张大娘拍了拍手说:“明摆着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