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办,怎么办?苏秦并不想直面纷争。女儿才一岁,她不能失去父亲。
此时人群中传来喧哗。有一对小夫妇正在奔跑,年轻的父亲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,急得眉眼里都在喷火,一边喊着医生一边吼着娃从床上摔下来了。苏秦看他很快就从儿科诊室出来,整个人平静了很多,还是反反复复地审视着自己的女儿,絮絮叨叨地道歉说爸爸照顾不周。
苏秦愣住了。别的女孩的父亲是这样的吗?
她开始环顾四周。夜间急诊的儿童并不少,但只有她是一个人。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,满心在意的都是孩子。周围无论孩子性别,都围绕着关切的父母和家人,只有小妮,每一次都只有苏秦。
苏秦知道小朋友摔倒只要没吐其实都不是特别严重,可羊角辫女孩父亲的惶恐,那种害怕自己的珍宝出任何问题的紧张,苏秦看得真切。
原来别人的爸爸是这样的!不像她的父亲和小妮的父亲,把一切的责任都丢给母亲,原来这才是当爸爸真正的样子。
苏秦心里翻江倒海,默默地反问自己,李默那样的父亲,对小妮,真的是不能失去的么?
检查完开好药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,李默在床上鼾声如雷。他应该不知道他的金丝雀已经剑拔弩张向苏秦开火。
苏秦把女儿放回儿童房的小床,回到主卧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着李默。
苏秦用指尖轻轻触摸李默的鼻尖,画起他的轮廓。她曾经那么爱他。爱到即使生了孩子,即使自己对亲密育儿观念绝对认可和崇尚,却因为李默对小妮的夜啼赶到不满,自己又不想和李默分房,只能早早得让小妮单独睡儿童房。
母性又让她睡不安稳,即便断了奶她仍会定点惊醒,去检查小妮的被褥和呼吸。她精心呵护着属于她的小小堡垒,如今却被人攻下城池,她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