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那“邦”似乎是喷错了,下面多了个“巾”字。但也可能是我记错了,毕竟那几年,抓邪教抓的比什么时候都紧。
那会儿听周边老人讲,过年那几天,有人自己把自己烧死了。
“都是那什么教搞的,年纪轻轻的跑去自个烧自个,要不要命了。”
隔壁一个奶奶谈着这事,眼神里都是嫌弃。
但那时,我曾真切相信过,忍受苦难,就能登上天堂。
那是2006年,我出生的第五年。记得那年仍然立春两次,所以我还是喜欢,管它也叫双春节。
跟你讲这么多,其实也就是故事的背景。我从小开始讲东西就没有什么详略,总喜欢在前面讲一大堆......好吧我承认,我确实有点不太想讲后面正式发生的故事。
我总希望它能有足够的铺垫,就像一碗结了翳又坏掉的汤,里面煮着很多双结了翳的眼睛,在无数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眨了又眨,到了那个不得不闭上的时候,才肯把翳又结在眼睛上,然后接受它自己的腐败,接受它从一碗浓汤变成干枯眼球的过程。
我总说人类害怕面对现实,但后来发现自己也是这个样子。
故事的开端,是在那年秋天。
那年我父母终于受够了彼此而选择离婚,愉快的分道扬镳。至于他们分开的原因,我知道,但懒得叙说,总之不是我父亲口中的假离婚为了获得补助就对了。
起初我在几个亲戚家轮流借宿,所到之处就像老鼠过街一般。虽不至于人人喊打,但也是人人背地里咒骂。
后来不知道哪个亲戚,打了电话给我那远在他方的父亲。
“恁家这闺女谁爱养谁养,别跟个癞蛤蟆似的放俺家,不咬人膈应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