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在我眼里一直高大威猛,很高很壮,也很老,很多皱纹和斑。很像一棵树。一棵老树,很多纹路,很多树洞,但枝叶繁茂,庇护着我们这些子孙。前阵子搀着腿脚不变爷爷去饭店吃喜酒,他走路不稳向前倾,我吃力地扶着这“大胖砸”。席间给他夹菜、乘汤。别人夹菜时,他像个孩子不懂事的转着餐盘,一心只想把自己要吃的菜转到面前,我立刻尴尬的挡住他的手,让他等等别人夹完。那一刹那我觉得仿佛在经历着一个轮回。
一个悲伤又温暖的轮回。爷爷把我们拉扯大,在我们很小时候,搀着走路不稳的我们,吃饭时给我们夹菜、喂我们,教育我们是非对错。然后时间流逝,我们渐渐长大,爷爷也越来越老。再一恍然,懂事成年人的我们像个家长,爷爷反倒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了,我们牵着走路不稳的他怕他摔倒,给他夹菜、喂食,再纠正他什么可以做、什么不可以做。
轮回里他用年岁和精力滋养着我们,为我们遮风避雨,却无法抗拒时间的捉弄,又变回了伊始的我们一般;轮回里我们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他,为他和下一代抽枝发芽,竭尽所能去滋养他回馈他。
我的祖辈世世代代打鱼营生,而我的爷爷听说又是村子里干这行的翘楚。好像能掐会算一般,每次收网回来,常常满载而归,惹得同去的邻里左右,各种羡慕。所以,我家的晒谷场晒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干、虾仁、海带等。因此,常常会引来一些“不速之客”。当然,不是防人,而是那些左右人家偷腥的猫。不过,我家的猫可不是个好惹的主,趴在屋檐下,守着自己的小鱼干,要是哪家的畜生踩了红线,过了界,保准冲上去一阵龇牙咧嘴,俨然一方大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