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社会过于表现出它病态的一面,也可能是那些饱受苦难折磨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存在:被压迫并低着头生活。他们真的已经病到了骨子里,灵魂里。以至于连现实都看不清,以至于连尊严都丢失了。祈祷,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。他们以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坚信主会保佑他们,他们坚信来世会享受富贵荣华。而这辈子,只有受苦的命;这辈子,只能忍辱苟活。
可是,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?到那一天主真的会赐福与他们吗?麻木的人是坚信这一点的。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很痛苦,而真正痛苦的是那为数不多的清醒者。他们奔走呼号,他们试图唤醒沉睡的灵魂,可是,他们的话没有回音,更多的人把他们当疯子。那种痛苦是可想而知的,明明知道很多人在受苦,但是却无法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。正如鲁迅写道:“假如一间铁屋子,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,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,不久都要闷死了,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,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。现在你大嚷起来,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,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,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?”这是何其悲哀,何其令人痛心的事啊。 人们都病了,可他们却自己的处境和状况毫无觉察。
在小说中唯一被人们所尊敬的人—辛格,很多人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。对于杰克-布朗特来说哑巴是他唯一的倾听者,他认为只有哑巴才懂他的心,也只有哑巴才理解他的理想。可是,辛格是个哑巴,他只是也只会很礼貌、很认真地听杰克的倾诉而已。杰克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,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。而暴躁的脾气更使得他心内的孤独凸显。就整个小说来看,从一开始就弥漫着一股孤独的气息。文中的很多人物都是孤独的存在着,辛格是,杰克是,比夫是,米克是,考普兰德医生也是,还有辛格最在意的那个胖希腊人,他们都是在一种深深的孤独和寂寞感中生活。而他们的理想也是孤独的在现实中寻求着能够扎根的土壤。甚至连辛格和胖希腊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同性之爱也显得那么孤独。因为他们都是清醒的,所以他们便注定要承受孤独。他们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,他们每个人都在孤独地猎寻着、都渴望能找到真正的朋友,真正的自由。他们都有最美好的愿景:为了个人的幸福,为了梦想,为了自己种族的幸福而努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