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将落气,宫里来的人便将他入了殓,似乎抬他回来不过就是要她看着他是如何死的。
时至眼下,偌大的齐王府业已被禁军所控。
而那人,终是要来了……
御驾至,山呼万岁,便是念着往生咒的二百高僧们,也停了下来。
华莹不曾出正堂去,挺直着腰,将手中夹了金箔的冥纸一张一张投进了金盆中,火光跃动,落着泪的玉容惨白的楚楚动人。
“都出去吧。”
是他的声音。
帝王之声如暮钟沉沉,跪满正堂的家臣仆从顷刻如流水退去,大门被轰然闭上,两侧金台上的数百根白烛明亮,青雾弥漫的光却已被黑暗锁定。
“阿莹,节哀。”
华莹握着冥纸的手都在颤,那是强忍着恨意快要爆发的前奏,她咬紧了牙根,侧首看向了缓缓走来的男人,那一身玄色蟠龙的天子冠服,肃穆的刺眼。
掌权后就是不一样,连自己皇兄的未亡人都可以如此放肆的唤着小名,华莹在心中冷笑着,轻轻放下手中的冥纸,抚了抚净素的广袖,握紧了藏在里面的东西。
“皇兄如今去了,朕与太后商定,将你带回宫去,不会叫你一人孤独的守在王府。”
她久久不语,元宸只当她是伤痛过度,蹲下身去,不过咫尺的距离,那双饱含威仪的眼睛在看向她时,变的灼灼怪异。
“朕与皇兄是看着你长大的,他走了,往后就该由朕来照……”
他尚且说着,微冽的声音阴沉,看着娇弱无依的她,正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时。
一道寒光自她袖间倏地闪过。
一直缄默落泪的她,竟然握着匕首朝他狠狠刺来,美目中是浓烈的恨意,紧咬的唇畔勾出一抹冷笑,那一刀对准了他的胸膛。
“元宸,你***!”
她毫不掩饰的恨意冲天,刺来的森寒匕首上映着他的愕然,短暂的愣怔,他闪开了那致命的一刀,本能后倾时,华莹竟以最快的速度,又朝他划来。
面庞被刀刃破开的刺疼是一瞬间,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,看着鲜血从他的脸上不断的滴落,紧攥着匕首的右手再次高高抬起。
“***!”
锋利的刀尖直抵他的喉咙,这一次,他握住了她的手,纤细的皓腕细的只要重重一捏,似乎便能断掉,冰凉的肌肤嫩滑,就是这样美的手,只要他一松开,她便会立刻刺穿他的脖子。
“阿莹,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