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累不累。”林悦然又拿眼睛看了看乔连波,恍然大悟,“周姐姐你是不是怕把乔姐姐一个人扔下呀,一起去嘛,还有乔表弟也去!”
乔连波自悦然进来就在悄悄地看她身上杏色缠枝莲花的织锦小袄、肩上镶白狐皮的玉色鹤氅、手腕上镂空金丝嵌珠镯子、还有绣鞋尖上镶的黄豆大小的珊瑚珠。这时听林悦然点了自己的名,将身子稍稍向后缩了缩,勉强笑道:“我,我就不去了……”
林悦然很是扫兴,拉着绮年的袖子直晃:“周姐姐,那我们去嘛。”
绮年注意到乔连波的神色,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对林悦然说:“好妹妹,这里虽然热闹,可是也太乱了,不适宜我们姑娘家出去的。你看今儿白天里,你乔姐姐不就遇了无赖么?白天都这样,晚上只怕小贼更多。伯母不许我们出去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林悦然很不高兴,又不好说什么,不悦地抿了抿嘴,到底还是转身走了。乔连波松了口气,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绮年:“林姑娘不高兴了,是不是我……”
“没事,本来伯母也不许她出去的。”绮年一笑,“赶了这些天的路,我都乏透了,真不知她哪里来的精神,还想着出去呢。我倒是只想歪着了。”
两人上了床。虽说都累了,可是一时半时也有些睡不着。乔连波犹豫再三,还是低声道:“表姐,你见过舅舅和外祖母么?”
“没有。”绮年老实地回答,“我娘嫁在成都,我也是第一回进京呢。”
“我,我有些怕……”乔连波往她身边靠了靠,“心里慌得很。都没有给舅舅去一封信就……万一舅舅不愿意……”
“不要多想。”绮年拍拍她的手,“刘管事不是已经派人去送信了么?外祖母必然是高兴的。”
乔连波不再说这事了,半晌微带羡慕地道:“那位林姑娘,是广西总兵的女儿?难怪通身的富贵……”
绮年不由得觉得小姑娘有点可怜。母亲也是出身高门,就因为脸上有疤便低嫁了,偏偏男人败家,今儿白天乔连波姐弟身上穿的那衣服……只能说是不算褴褛,更不用说首饰之类了,也就头上一支银簪子,还是素银无花的。
“如燕——”绮年想了想,还是叫如燕拿了首饰匣子来,“明儿早晨还要见总兵夫人,表妹看这支玉钗可还喜欢?若喜欢,明天戴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