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既然来了,这种场合躲是躲不过的。
酒过三巡,到底还是被教授拎着到傅柏凛面前。
她恨不得给梁盼改个备注名,就叫她招魂大师。
才说不会见到的某人,正站在耀眼的宴会灯光下,就在她面前,让她被迫带着笑,心不在焉地参与这场谈笑风生。
其实傅柏凛和教授的对话不需要她翻译。
傅柏凛的英文是地道的伦敦腔,发音有种内敛沉着的干净,尾音收得利落漂亮,如果不注意去听内容,还以为他是在给电影配旁白。
……其实他们聊的全是有关行业动态的内容,偏能被他说出些引人遐思的韵味。
也可能是她太不专心。
沈棠初站在教授身边,时而微笑,目光落在傅柏凛右边的耳垂上,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疤。
她不想盯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,盯着其他地方反而更安全。
偶尔她会分神,意识飘到其他地方。
这时候,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打在她身上,带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气场。
像是在冷冷的打量她。
可当她抬眸观察时,那种感觉又倏地消失,仿佛只是她的错觉。
傅柏凛的目光清清白白,被灯光衬得温冷,心无旁骛地和教授谈天。
沈棠初不免腹诽,傅柏凛今天的话未免也太多了点,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谈?
餐酒会都快结束了,人流陆陆续续往外走。
沈棠初看得眼红,她也想走。
主要是双脚开始告饶了。
她忍不住悄悄抬起右脚,离地少许,轻轻转了转,左边也同样转了一回,这才稍微舒服了点。
她那些小动作全然落进对面眼中。
傅柏凛无声斜觑一眼,看见沈棠初眼底流露出的小委屈,装得一本正经的,却满脸写着想溜。到底还是个藏不住性子的小姑娘。
他淡淡收回眼神,拨开袖口看了眼表,举止显得非常随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