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熊给我发来讯息:我要结婚了。
还没等他说下一句,我赶紧回到:国家每月就给500补助,学校又抠,导师也没钱,这么大了还得问家里要钱,最主要的是现在还借人家不少钱,你说我活到这么大我容易吗?!
就这样,我从国家形式一直分析到自身局限,本想着最后来个总结陈词,表一下日后再补份子钱的决心。
屏幕那头的大熊不耐烦地回了一句,彻底结束了我说下去的欲望:穷逼,不要你的份子钱,来给我当伴郎,来回车费报销,管吃管住!
不早说,哥们一场,什么上刀山下火海,绝对义不容辞。这次我勉为其难答应了。我回道。
滚蛋!我似乎已经感受到屏幕那头大熊凶神恶煞的表情。
对于大熊能比我早结婚,我还是有些惊讶的。但一想到份子钱这事,什么事都变得不再重要了,重要的是我没钱随份子。
大熊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寝舍友,人并不熊,也不壮,瘦而修长,并且很文艺。
入学自我介绍的时候,大熊一般正经地站起来说:“我叫熊尧,以后大家叫我大熊好了,以往别人都是这么叫我。”后来,大熊这个名字就广为传颂。熊尧倒似乎成了他的一个外号。
开学没过多久,大熊居然在我们院里火了。其实,大熊能在我们院火起来,是早晚的事。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后来才知道,这家伙刚开学就把学生会主席训了一通,还做起以身实践的指导老师来了。
开学伊始,每个学院都会负责校园里的一块板报,这事最终就落到了院里学生会的手上。
那几天,大熊闲着没事,也没和我们打招呼,自己就去逛校园,结果碰到一群人张牙舞爪地走着异域风情的调子在糟践板报,旁边指导的家伙还自我感觉良好地指挥着现场。
“这里不行,线条太乱,那谁你改改。”
“颜色不搭配,什么跟什么啊,那那谁你别干看着啊,你来改。“
”你特么那是画的人吗?猪和人你分不清啊!”在一旁指导的家伙脸憋得跟猴屁股一样,亢奋而又无知地指挥着。
最后,大熊实在看不下去了。
笔。
一家人,瞬间凌乱了。连那指挥的家伙,也一头雾水,愣愣地看着大熊。还没明白过这是从哪来的一号人,居然敢骂自己。
大熊,三下五除二地把轮廓画好,接着有条不紊地用线条细细地勾勒出人物影子来,再逐一删删减减,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物,跃然于板面。引来一众人来围观,连连给大熊点赞。
看到大熊有些本事,那位在一旁指导的家伙才拉下刚才的苦瓜脸,对大熊和颜悦色起来。
后来,大熊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学生会。
我和其他舍友们挤破头似的申请各个部门,最后只有我侥幸被录用,其余的人全都吃了闭门羹。
现在回头想想,这都是啥玩意。但当时觉得特牛,尤其宿管部的那帮人,个个牛得没样。有一哥们长年累月地住在外面从来没人查他,有一次他进宿舍楼,楼管大爷死活不让他进,说他不是这宿舍楼的学生,因为从来没见过他。后来那哥们把宿管部部长找来说了个明白,大爷才让他进去。
我们一群人这才恍然大悟,我擦,原来人家上面有人。
当然,大熊进了一个更牛的部门,秘书处。
进入学生会后,大熊才知道那天骂的人居然是学生会主席。所以刚开始在学生会,大熊一直灰溜溜地低调做人,安心做事。